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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托尔斯泰最后的日记》

2020-08-1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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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翁晚年的心情是:抓紧现在的每一刹那,不断地努力工作,但同时也不断地感到死亡的临近。结果就常常在写完今天的日记后,预先写下明天的月日,并附注“要是还活着的话”这些字眼。

不知道是我老了还是托尔斯泰一直年轻,读起来竟像读我自己的日记。日记里大多没有好事情,每天大多数都是无聊,悲哀,忧郁。

佩服的是这么大的年纪还和自己对抗,比如:

莫名其妙。两天虚度过去了。

吃饭、象棋、闲话、纸牌、留声机。我觉得非常可耻,而且讨厌。再不要让那些事情翻来覆去了。读书吧。

托翁都八十二岁了还想的一直是「我」,「世界」,「宗教」,「精神」,「爱」,「上帝」,「时间」,「灵魂」,「意识」,「真理」。

人类被赋予了一种工作,那就是精神的成长。

隔一段时间关于「我」的话题托翁就要说上好多,也是关于「我」的一生追寻的非常好的例子,总的体系是人本为善,精神和灵魂是相对永恒的,所谓爱,正是把他人的“我”认作自己的。

从小到大的无神论和唯物主义对自己经验上的影响太大了,所以现在无论看任何宗教的书籍,都带着一种特殊视角看着的,就是完全不相信上帝的存在,看宗教相关的更像是了解另一种文化。

所以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,既不信仰宗教,也不信仰马列,既不唯心也不唯物,很奇怪,漫无目的一头乱撞,但是又很兴奋,各种理论学说都在吸收,各有道理也不完全对,和过去的一段时间消极完全不同,当时是完全悲观的,认为一切都没有意义,现在反而觉得一切都有意义。

但隐约感到托翁还是缺乏系统的哲学体系,因为很多关于「我」,「上帝」的想法一直出现在日记中,而且大多老调重弹。

不论是谁,凡是进步的人,多少总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感到不满,这一点颇有趣味。

托翁的一封写给夫人的具有深刻意义的书信全文如下:

我的离家将使你感到悲哀吧。我觉得遗憾。可是,请你理解,请你相信:除此以外,我再也没有旁的办法。我在家庭里的立场正在变得很难堪。不,已经变得很难堪了。姑且把其他一切原因除去不谈,我在这一直过到现在的奢侈环境里,已经再也不能够生活下去了。但我要实行跟我的年纪差不多的老年人们通常所做的事情—为要使自己一辈子的最后几天在孤独和静寂当中过去而隐遁于世外。请你理解这一点,纵然知道了我的住所,也不要来迎接我。你来迎接我,只有把你的立场弄得更尴尬,决不能使我的决心改变过来。我要感谢你跟我一块儿度过四十八年间的诚实生活,我要请你宽恕我对你所犯的许多罪过。因为我也由衷地宽恕你也许对我曾经犯过的一切罪过。请你适应那由于我的离家而开始的新境遇,不要对我怀着恶感。倘若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,就请对沙夏讲吧。沙夏会知道我的住所,会把必要的东西送给我。但她不会说出我在哪里。因为她曾经跟我讲好:无论对谁也不说。

这本书每个月的一句话我都挺喜欢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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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天的日记,是托尔斯泰的绝笔。后来他就不能记日记了。十一月七日上午六时五分,托翁逝世于亚斯达勃沃车站,即现在的“列夫托尔斯泰车站”。

“痛苦,忍耐吧。”